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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央视国际  发布日期: 2001年10月8日
风雪穿越米亚罗
李一丹

    出发的日子到了,而我却几乎是在前一天才下决心加入到这支队伍中。匆忙准备了行装,并于临开车前的五分钟赶到车站,踏上北京-成都的K117次列车,我的四川之旅由此拉开了帷幕。经过30小时的旅程,我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终点——成都。
    
    ■我们的营地建在雪山环抱、潺潺溪水之中,牦牛在周围漫步
    
    一辆事先包好的大客和一辆紧急征用的面包,载着我们这群行装各异、身负巨包的队伍驶向我们期待已久、梦中的四姑娘。一路流水相随、雪山常伴,沿途美景冲淡了途中一波三折的噩梦般的境遇。
    
    第二天,腐败组的一干人等还在梦中神游的时候,先行10人的穿越组赶往当天的目的地:长坪沟尽头的叉子沟,叉子沟海拔3798米,距离喇嘛寺30余公里。
    
    过了木骡子,视野渐渐开阔,到么姑娘峰的北面之后,长坪沟中更是鲜见人烟,这儿也是通常游客们所能到达的极点了,放眼望去溪流清澈,绿草茵茵,山花点缀其中;山腰冰川晶莹璀璨;山顶地势险峻,白雪皑皑,更有云雾缠绵,盘旋不散。风景愈加秀美。
    
    经过整整11个小时的负重徒步,我们终于于当晚7点来到了长坪沟的尽头——叉子沟口。我们的宿营地就坐落在雪山环抱、溪水潺潺之中,时有三三两两牦牛悠悠然地在我们营地周围漫步。如斯美景,正是我们一天以来奔波劳顿的补偿。一直以来,我始终热衷于在极度“自虐”中寻找美景、寻找自己,在不断涌起的退缩之中坚持前行,在顽强坚忍之后收获人间鲜见的奇观,生活的意义也与登山无异吧。
    
    ■采药人告诉我们:天气恶劣,积雪很厚,没有穿越的可能
    
    今天我们准备从海拔3700米的宿营地攀登上4600米的叉子沟垭口并穿越过去,直至米亚罗景区。
    
    前一天在路上遇到的当地采药人告诉我们:这两天天气恶劣,山上积雪很厚,想穿越几乎没有可能。这个消息虽然让我们有些灰心,但在没有付出努力之前,没有亲眼所见,我们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雨后初晴,沟谷多数地段仍然是云雾缭绕,我们在向导的指引下,沿着近40度的陡坡开始了痛并快乐着的旅程,队伍再次拉开了距离,除了无一例外的坚持坚持、上升上升,直至隐没在无边的云雾之中,此后一路无语。
    
    下午2:00左右,我们到达了海拔4200米处,这是这个时节的雪线高度。由此向上,已是白皑皑的雪地,简单整理了队伍,开始继续前行,我们终于融入了梦一般的冰雪世界。
    
    ■天空阴云翻涌,刚才还清晰可见的雪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近垭口的时候,气候开始变化,山风骤然卷起雪花,夹杂着小冰雹,越来越暴虐地向我们袭来,阴气彻骨。于是选在一处凸出的雪地,大队人马停了下来,众人都换上了冲锋衣裤、雪套等登山装备。稳妥起见,向导小何和吴大畏二人先行上前探路,江鱼儿等其余七人随后跟上。我和布鲁狼则因将装备借给了向导暂时留守原地。此刻的天空阴云翻涌,不远处刚才还清晰可见的雪山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失去踪影的还有我们的向导以及其他8位伙伴。
    
    我的心被一阵莫名袭来的不祥感缠绕,于是不顾全无装备,强行拉上布鲁狼,顺着前人的脚步,开始寻觅、呼喊。终于一度“消失”了的队友再次回到我的视线之内,一颗悬了又悬的心也如石头般的落了地。随后乘着风雪减小的间隙,江鱼儿将队伍重新召集到一块巨石之后。众人仍是惊魂未定,简单讨论之后,六人决定就地扎营,留守观察。余下四人,或因装备,或因体力,和同样缺乏登山装备的向导小何就此下撤。
    
    ■不时有人陷入齐腰深的雪坑,无力自拔,只得由后人挖将出来
    
    第二天早上,我们再次背包起程。一夜风雪令坡上积雪深至腰间,上升的坡度也越发险陡。走在前面的我,占着体轻的优势,如身负轻功绝迹,一路踏雪而行,接近垭口,由于阳光照射,温度迅速升高,雪也越来越松软,我们一步一陷,到了后来,除了爬行攀登已别无他法。身大力沉的吴大畏和布鲁狼,更是一直以游泳的姿势在雪坡上苦苦挣扎。从营地到垭口,不到300米的高差,近1公里的路程,却花费了我们整整四个钟头的时间、和几乎全部的体力。一路的艰辛,由此可见一斑。付出越多收获越大,这一真理在我们最终登上垭口时,再次得到了验证:当日天气晴朗,云雾飘渺之下,沟谷山林流水若隐若现,周围高耸入云的不知名的一座座雪山,在阳光的映射之下更显得壮丽无比,眼前美景令每一个人都踌躇满怀——我们还是要穿越,我们要奔向那期待以久的米亚罗毕棚沟。
    
    下午2点,我们已成功地绕过了传说中的大雪塘,下降到一处平缓台阶地,并找到一处凹陷的岩窝休息,又饿又乏、疲惫不堪的众人挤在一起吃了些仅存的面包和果酱,权做午餐。
    
    此刻阳光正好,山下的毕棚沟如同仙境般突然展现在眼前,通过云雾依稀可见谷底宛转的溪流,青翠的杉林。
    
    随着海拔的降低,雪地也越发松软潮湿。踏着没膝的积雪,渐渐融化了的雪水,开始一点点地顺着雪套与冲锋裤间的缝隙渗进鞋里。最后,在经过一段纵情的雪地滑行之后,每一个人的鞋都如同从水中捞上来的一般。但不论怎样我们最终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米亚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