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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电车女郎与七彩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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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
四天三夜的香港之旅结束了,这匆匆略过的惊鸿一瞥中之后,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笔触或者怎么样的视角去审视它呢,关于它的一切别人的游记中已经讲述的太多,购物天堂、美食之乡、动感之都……每一顶都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声色犬马,它的动感新潮,它的物欲横流,那么什么是我眼中的与众不同的香港呢,是叮当作响的电车,干净有序的地铁,九广铁路,还是和蔼可亲却始终说不清楚普通话的出租车司机,亦或者是荡荡悠悠的天星小轮,那么就让我就来说说我的香港之“行”吧……
电车篇
到香港的第一夜,我们下榻的是一家位于北角的酒店,安排停当之后,发现时间还早,便和同行的年龄相仿的朋友一起相约去熟悉一下地形,北角位于香港的东南方位,紧邻着铜锣湾,这样的夜晚其实只要穿一件衬衫或者体恤就可以了,说来也巧出了酒店的大厅,便是一条有轨电车的轨道线,当我们刚刚在街角的7-11便利店转弯的时候,一辆墨绿色的头上挂着两条大辫子的家伙便当当地从我们身边经过,已经记不太清楚,这当当的声音是它发出来的亦或是我给它的配音,因为印象中的电车总会是带着这样清脆的声响,最早关于它的记忆是小时候在张爱玲的文字里,无论是“公寓生活记趣”中的“我是非得听见电车声才睡得着觉的……
一辆衔接一辆,像排了队的小孩,杂,叫嚣,愉快地打着哑嗓子的铃:克林,克林,克赖,克赖。吵闹之中又带着一点由疲乏而生的驯服,是快上床的孩子,等着母亲来刷洗他们”或者是“封锁”里的“在大太阳底下,电车轨道像两条光莹莹的,水里钻出来的曲蟮,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就这么样往前移——柔滑的,老长老长的曲蟮,没有完,没有完……”。对于来自上海的我而言,最接近的记忆也就是无轨电车了,曾经有一段时间住在靠近胶州路的石库门里,冬夜里醒来常常可以听见23路无轨电车喘着粗气伴着尖利的刹车声停在门前的康定路上,而后又隆隆地启动驶向下一站。
如果说笨重的23路是已近暮年的老者的话,那么这里的双层电车便可以当作是温婉的贵妇了,在港岛繁华的大街上,每天都有古老的有轨电车沿着轨道不紧不慢地叮当作响。自从1903年被来自英伦的大轮船运到这块弹丸之地,它从东到西,走着相同的路线,周而复始。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风云变幻,只迈着自己固有的缓慢步伐。它的慢,可以让你从容地观赏街景,暂时忘却都市的紧张压抑,让全身都放轻松。它美妙的行走路线,可以让你深入到港岛的每一个角落,细细品味这个城市哪怕最细微的脉搏。电车的车厢一律是古旧的,老式的方向盘,投币盒子油漆斑驳,门窗、座椅、楼梯都是木质的,暗红的油漆早已褪尽,却依然结实干净,摸着有种温馨的质感,就如美人迟暮,却风韵不减。
可以想象在这个周末的夜晚忙碌了一个星期的女子,在兰桂坊疯狂了一个晚上之后,踏上归去的电车,凭栏而坐,脱下寂寞的高跟鞋,窗外是闪烁不停的五色霓虹,耳机里传来的是莫文蔚沙沙的歌声,千转百回的浅吟低唱中,心仿佛已经随着“电台情歌”沉沦在这无边的夜色中......不过千万别忘了,到站的话要及时打铃噢,如果你不打提前打铃告知,司机会一路把车开到终点。
地铁篇
在香港的第二夜我们换了个酒店,不过还是在北角,这次换成了北角海逸,一个可以看到海的地方,虽然是紧邻着殡仪馆的,不过有个好处就是出入方便,出门便是地铁站,香港的地铁是出了名的快捷方便的,四通八达的,游客主要乘坐的是港岛线(中环金钟铜锣湾)荃湾线(中环金钟尖沙嘴旺角,是主要过海线路)观塘线(旺角尖沙嘴黄大仙九龙塘),我们住的地方就是在港岛线的Quarry Bay附近,离铜锣湾只有一站的路,因为在Ctrip上看了别人的游记,所以第一次坐地铁的时候,我就买了一张八达通的卡,相当于上海的一卡通,蛮方便的,也可以在7-11的便利店或者象许留山这样的小吃店里面使用,如果你不买卡的话也很方便,在自动售货机前指定目的地,屏幕上便会自动打出金额,放入零钱就可以出票与找零了。地铁很干净,很安全,也很快捷,一般是3分钟一班。特别是搭乘换线地铁,不象在上海一号线换两号线需要穿过长长的甬道,香港的换线地铁一般就在对面,一下这条线,另外一条就在对面,非常方便。地铁里的线路指南很清楚,而且做成指示灯的样子,接下来的那一站会一闪一闪的亮,如果特别的那一站是转乘站的话,可以换的那条线的各个站点都会跟着一起亮,而且报站的女声是每个站点都会用三种语言来告知乘客,如果你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麻木不仁的时候,看看地铁上各色人等其实也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这里就像一个小联合国,各种肤色的人,操着各种语言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个小小的天地里,穿着也是五花八门,有身着花衬衫的老外,职业套装的本埠office lady,西装笔挺的商务人士,也有带着大头巾的印度人,着民族服饰的阿拉伯商人和情侣装的学生朋友,让人可以深切地感受到这个城市的包容与活力。
与别的地方相比,香港的地铁站最大的不同点也许就是它们都有自己独特的颜色,浅紫色的铜锣湾丫,蓝灰的尖沙咀站,翠绿的佐敦站,白色的油麻地站。我想这些颜色并不是标致立异那么简单,可能也是方便一些听觉不灵又不认识字的老人家们容易区分吧。
九广铁路和出租车篇
自由活动的第二天我和同伴上午在尖沙嘴的商店里买东西,完成任务后我们便打算乘坐九广铁路,也就是香港人说的KCR赶往沙田马场看赛马,因为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是沙田马场的赛马日,每次马场有赛事的时候,都会有几班去那里的专列,不过显然我们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只好决定在相邻的站点下去而后打的去那里。
九广铁路是于1910年启用,当时属单轨系统,由九龙尖沙咀经新界直达罗湖边境,不过到了2006年的今天早已实现了电气化,现在的KCR的终点站在红磡,和地铁相比,KCR上的人要少一点,虽然已经错过了去马场的专列,不过去的列车上依然可以看到一些老大爷,带着老花镜,认真研读这画得密密麻麻的赛马报纸,感觉到有点像当年文革期间学毛选的滋味。
下了火车,我们很快搭上了前往目的地的出租车,香港的出租车有三种颜色,分别是红色,蓝色与绿色,对应的行驶区域是市区,新界,和大屿山,但是只有红色的的士才可以在全港范围内行驶。的士的后排可坐4人,前排可以坐一人,不过乘客的位置是靠左的,因为沿袭英式的交通习惯,所有的车子都是靠左走的。
一路上,我们问了司机大叔很多有关于赛马的事情,虽然司机大叔都一一热情地予以回答,无奈限于对他纯正的广东式普通话的理解,我们最多听懂了50%,沿途上司机还指点给我们不远处的香港中文大学,和港大一样,中大是建在半山腰的,远远的看去依稀可以见到一幢幢的教学楼和学生宿舍,遥望着的时候,想起了学生时代看过的《玻璃之城》,片子里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开始的,有一次女主人公被师姐罚到山下的冷饮店买冰淇淋,但是要赶在它溶化前回来,那个夏日的夜晚,男主角就是骑着单车沿着这么陡的路送她下上而后又艰难地载她上来的,现在想来还真的为难他了。
天星小轮篇
就如伦敦的双层巴士,北京的人力三轮车,Star ferry,天星小轮是香港的特色产物,也是最历史悠久的交通工具之一,服务香港已超过100年了,天星小轮服务最初是由一位著名的波斯火教徒卢先生创办,并以九龙渡海小轮公司为名,约十年后(即1898年),目前我们熟悉的天星小轮,九龙仓向卢先生购下了全部股权后,天星小轮公司便正式成立,最初公司只拥有4艘以烧煤炭发动的单层船只,扩展至目前拥有12艘烧柴油的内燃机双层船。而两艘最新于1989年加入服务的“金星”及“世星”,设有750个座位,载客量较旧有传统的渡轮多出二百人。
去的那天是周日,阴天,海上还有点薄薄的雾,中环的天星码头边坐满了休息日出来的菲佣,三三两两的围成一堆或聊天或打牌,这样的风景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到了轮渡口,选择了去尖沙嘴的航线,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去红墈的入口,其实欣赏维多利亚港最好的路线应该是从是从湾仔的天星码头出发,这样就可以从海上正面看到会展中心,贝聿铭设计的中银大厦和临海的广场上熠熠盛开的金紫荆,不过那里的末班船早上10:30就结束了。
进闸口刷卡的时候注意了一下,去上层的要2.2HK$,而下层则只要1.7HK$,比起地铁从中环到尖沙嘴的一站的9HK$真的便宜了很多。船开了,绿白两色的天星小轮缓缓地离开码头,摩挲多年依然坚固的甲板,吱吱呀呀的古旧木质座椅,沿袭着不列颠的绅士品格,一荡一漾中,回望薄雾里同样绿白相间的朴素的天星码头和不远处中环的高档写字楼和各色的豪华海景酒店,突然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一百年的时间,周边的一切在不停的变幻,而它却在风雨飘摇中如雕塑般依然故我。
船渐渐进入海中央,往来穿梭的各种邮轮和船只开始多起来,慢慢地港岛开始涩地躲进朦胧之中去了,而弥敦道的繁华与喧嚣则悄悄地一点一点地生动起来,远眺便可以看到文化中心的广场上,突兀着的钟楼,那是一座红砖砌成的方形建筑,高44米,四角是花岗岩。楼顶,一枚7米长的避雷针直入云霄。钟楼外墙依稀可见斑驳的痕迹。始建于1915年的钟楼,原是九广铁路尖沙咀火车总站的标志性建筑。1978年,九广铁路总站迁至红磡,尖沙咀站被拆除,只剩下孤零零的钟楼在此,与隔岸的太平山两两相望,一高一低,遥相厮守,一道见证着东方之珠的沧桑变迁。更近了,香港太空馆、艺术馆、文化中心在徐徐悠悠的港风中逐渐显露着各自的身姿,再过去便是新建的星光大道,去的那天刚好是4月2日,还可以看到大幅的海报,和白色的花墙,那是歌迷们在纪念已故的哥哥张国荣。
走出尖沙嘴的轮渡闸口,我的心里是满足的,虽然没有在夜晚的时候看到夜光眼影里极尽奢华的维港,但可以在这么一个薄雾蒙蒙里的阴天里,看到它素雅的,恬静的一面未尝也不是一种幸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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