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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7年4月6日
爱情和情欲
烟雨红尘



  爱情来临时,两个人彼此倾心的火花几乎是与情欲共同闪现的。无论是在所谓封建旧礼束缚的古代,还是在思想极度渴望解放的如今;无论是对于青春无敌的少年少女,还是对于饱经风霜的成熟男女,情欲都是以不同层次或不同形式与爱情共生的。这一点,但凡有过恋爱经历或爱之感觉的人都无法回避。这既是人的生理特性,更是人的精神需求和反应。自是无可厚非。 

  情欲只有以爱为基础,才更加令人销魂。当真正爱上一个人时,就会从内心深处想要拥有他(她),希望得到他(她)的吻、拥抱、抚摸、身体甚至一生。人的欲望在爱意最浓时,会从最原始的需求直接延伸到社会层面,即使当时根本不具备供养妻子或是组成家庭的客观条件,但双方的渴望却无法遏制。于是男人会在心里说,我一定要娶你,我不会让你受苦,即使我自己更加辛劳;女人会在心里呼唤,牵着我的手吧,这一生我都将与你相依相随。 

  恋爱中的人往往会忽略很多物质上的东西,当然,相亲的除外。相亲本来就是在衡量过双方物质条件是否相当才促成的。热恋期间,情欲占主导地位。初恋的情人,对于性的吸引更是难以抗拒。某种程度或某些层面上来说,男性在这方面表现得更为突出或性急,但是这无疑与生理结构有关,女人同样渴望情欲的包围,但表达方式则更为含蓄婉转,而这样奇妙的组合,则更使得两性间的需求和磨合变得令人向往、充满诱惑。 

  第一次的触摸,第一次的拥吻,第一次的肌肤相亲,新婚之夜第一次的真正拥有(对于我们这一代处女处男情节严重的人们来说),都如同攀上云端一样的销魂夺魄,难以忘怀。因为搂在怀里的、埋在胸口的那个男人或女人,是自己最爱的人,最想拥有和最不想舍弃的人。于是,婚姻初期,男人和女人相安无事,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童话般美丽。在闲暇时相拥缠绵,在夜晚相聚时或轻怜蜜爱或疯狂占有,情欲的需求使爱情发挥得淋漓尽致,美不胜收,如入仙境。 

  但,这一时期,对于一般婚姻来说都会很短暂,视身体、工作、社会环境变化而变化,一般不会超过两到三年。男人说,如果总是那样充满激情,肯定完蛋了。而女人却很容易理解为:换个人,或许你还可以如此激情。 

  情欲与爱情一样,是激情的体现,热度极易消退,但很难消失殆尽。愿意用英语的一个时态来比喻长期婚姻的爱情状态:现在完成时。爱情在过去开始并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对目前或好或坏的婚姻产生了影响,而这种影响是深入而持久的。 

  在问题婚姻里,有人可能始终无法忘记最初的浪漫与情动,把回忆做为一种精神食粮来慰藉时常的孤独与无奈,多半是女人易如此。男人虽不如女人那般感性,但潜意识里同样十分珍视那个年少时的爱情诺言。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婚姻出现了冷场和不适,但双方还是在试图挽回的主要原因吧。纵使双方由于某些原因分开了,即便是痛彻心扉的伤害,爱情的影子还是会在心海里挥之不去,尽管这时爱情已不再。 

  对于善于经营婚姻,审时度势的聪明男女来说,保持婚姻的新鲜和稳定之招数暂且不提,最初的花前月下、爱情誓言必然会在茶余饭后、枕畔私语做了最好的保鲜剂。这时,爱情虽已失去了最初的销魂,揭开了浪漫的面纱,但爱情的余温慢慢转化为韧性极强的亲情,宛如层层丝网将二人捆得更紧、拴得更牢。 

  这里又不得不提到激情的特性,以及激情于男女来说的不同感觉和反应。激情像暴风雨,快得没有来由一般,强劲而年轻,挞伐般令人颤栗,冲击过后留下的痕迹是深入骨髓和经络的,尤如暴雨过后深深浅浅的地表和湿润透彻的地下。这样强烈的震撼需要年轻的心态和无所顾忌的胆识,需要勇往直前的气势和倔强明朗的真诚,接受这种震撼同样需要不可小觑的能量,但显然,持久的震撼不现实也不明智,因为没有什么可以经得住时间的冲刷,既使你曾经豪情万丈、势如破竹。对于激情,男人多数不如女人持久,但来的往往比女人迅速和猛烈,所以,女人极易在晕头转向时迷失自我,待陷入婚姻后,仍然“执迷不醒”。找不到合理解释,只好又归功于生理特性了。 

  情欲和爱情在婚后于夫妻间,淡了又淡,但却在不经意间会与第三方重新来电。 

  “婚外情”的“情”究竟是情欲的“情”还是爱情的“情”?没有婚姻做保障的“爱情”或不是以婚姻为目的“爱情”可以称为“爱”,但称作“爱情”很多时候是牵强的。因为爱情是天底下最自私、最狭隘的,它不允许分享或是分担,尽管在实际婚姻生活中因为爱情的存在人们却变得相对宽容和善解人意。英文中“爱”是“affection”,而“爱情”是“love”。二者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一如所有已婚人切身感受到的,曾经年轻红润的面容憔悴褶皱了,曾经滑腻细致的肌肤粗糙松驰了,曾经悦耳和缓的声音恼人尖利了,曾经急促火热的缠绵冷淡难求了,很多人把罪责推给婚姻,把婚姻称为坟墓、牢笼、围城,却忽视了即便没有婚姻这一切难道不会来吗?时间像一把刻刀,人生如一块等待雕刻的巨石,过程中没有人怀疑过时间的无情和粗心,但结束时才发现,剩下的竟然只是道道伤痕,而那些年轻的石块被击碎后已经荡然无存,不知所踪。 

  一条原本通畅四通八达的街道,突然有一天因某种需要改造成快速路,十字路口被铁丝网和灌木丝替代了,而常年穿行此路口的人们奋力扒开了一切阻碍,开发出一个扭曲的豁口,在车水马龙间抢夺时间。知道危险吗?都知道,但穿行仍在继续。如同“婚外情”,明知道不该如此,但婚姻里的失落和无奈,在婚姻外竟然可以得到某种程度的补偿,于是有一个人去冒险了,跟着的人就多起来了。突然想起鲁迅先生的名言: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但愿先生不要骂我随处借用,胆大妄言。 

  朋友的一位知青老同事,几年前和初恋知青女友重逢,二人唏嘘间长叹流年已逝,青春不再,不觉间就突破了最后的界限。朋友说,那老同事谈及此事时,竟然眉飞色舞,称之为销魂,因其二人不在同一城市,偶尔相会,亦是乐趣无穷。当笔者问朋友是否对此鄙视,她说可以理解,必竟发乎于情。而那位老同事的妻全然不知此事,其儿倒知,并经常以此“敲诈”其父,他亦乐于被“敲诈”。 

  试想,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这层关系,只是追忆美好时光,听起来会让人觉得高尚而又圣洁,但抑制了原始欲望的他们,究竟会遗憾还是会庆幸? 

  有了“婚外情”就很难没有婚外性,人们对性看得越来越不神秘了,也越来越宽容了,但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对于自己的,不在乎的,就大可厚非了。 

  行文至此,风格几变,当发现有写成婚恋指南之嫌时,亦对此话题的许多枝节迷惑不解了。然而,有一点却是清晰明确的,那就是:爱情需要激情,婚姻需要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