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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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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新立
晚饭，又去了那家叫龙泉的店，因为喜欢店家免费送的柠檬冰水和一碗加了蜜的龟苓膏。
店里的小妹端着凉水壶走过来，清澈的冰水中晃动着几片青柠檬，可能是当地人叫黎檬的那种，青皮细腻，有鸡蛋大小，闻起来似乎没什么味道，可切开就有感觉了。清香游离不定，但丝丝缕缕都像刀锋一样锐利，让人霎那间变得通透、清新起来。面对柠檬，嗅觉再迟钝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翕动鼻吻，把这可人的果子沁人心脾的感觉无遮无掩地表现出来，至于那悄然流出的又稠又滑的汁液与皮肤相触的感觉，只有体验过的人才知道有多精妙。
在我们住的公寓楼下，总有一个女人卖这种小柠檬，不贵，刚下来时一斤也不过2元钱，这几天降到一元。对小柠檬，她说不出更多，只知道是当地的柠檬，知道身后老爸茶店做柠檬茶用的也是这种，至于是不是黎檬说不清。这个季节的海口，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得到柠檬，在类似龙泉那样有特色的饭店里，在福建安溪人开的茶店里，在老爸茶店以及海口的大街小巷，都看得到柠檬的影子，闻得到柠檬的清香，即便我们足不出户，在任职的公司里，壁体通透的凉水瓶里，整天泡着的也是一片片或青或黄的柠檬。
在海口第一次买的柠檬叫香水柠檬，好像是岛上种植的洋品种，那天在超市看到，一下就被它丰腴的体态，被它清冽的绿色，被它闻起来清新淡雅的香气迷住了，“就买这个”，我说。“见都没见过，也不知是不是柠檬”，妻犹豫，一脸女人特有的警觉。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在货架上就贴着一张香水柠檬的说明书，密密麻麻地把品种、产地、作用等说得透明白。
眼前的香水柠檬全不是我们印象中圆圆、黄黄的那个样子，它们看上去体型硕大，通体碧绿，香气扑鼻，每个都将近一斤重，沉甸甸地买了一个，同一颗好奇心放在一起，一夜的期待。第二天一大早，清新的柠檬香果然如我们所想，在柠檬刚切开那一瞬间，气味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新鲜，还要强烈，还要刺激，完全不像生鲜的水果，更像打翻了身价不菲的香水瓶……起初，精神为之一爽，人也开始变得灵秀俊朗，可继而，不知为什么竟有一种被香气杀伤的感觉，如锋利的刀刃，在我们的皮肤上轻轻划过。
我们的感官如此矫情，那是因为我们生活环境的改变，人与人，人与物的交流也是需要条件的，即便人与物的各自属性不变，交流条件的差异也会让我们的感觉出现偏差。在北方时曾在用公务餐时曾喝过用柠檬汁调的红酒，一瓶不过七八十元的红酒，几片柠檬泡在里面就涨到两百多，还有，一杯鸡尾酒，杯壁上用一片柠檬嵌了，营造的是品味和情调。在这里，在海南岛，品味和情调一样存在，但更多的是平民对这种水果的感受。
切片的柠檬，用凉开水泡了，酸甜可口，喜欢甜再加点蜜，喝了又气爽又解暑，是消夏的上佳饮料。我更喜欢柠檬对口腔的刺激，喜欢那种口气清新的感觉，我常在办公桌里藏一枚柠檬，累得时候，需要激情的时候，需要调整精神状态的时候，我会去一口接一口地咬柠檬，感受那浓烈、刺激的汁液，感受那种“初尝令人跳脚，却有令人飞蛾扑火般再尝的魔力”，最微妙的，应该是残留在口里被大量分泌的唾液稀释的味道了，像茶的回甘，感受生活最初的滋味。
只要看一眼柠檬，人们就会陡生好奇感，心跳和呼吸频率也会加快。记不得这话是谁说得了，虽说有点夸张，但写出了柠檬这种神奇的果子给人的真实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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