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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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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沙
对着杨的下巴严肃地端详了一会,肯定的说:你们家下水道堵了。 没有啊。她不明就里。 那你们亲戚家下水道一定堵了。 亲戚?我们好久都没有来往了。 反正是你周围有下水道堵了。 我老谋深算的样子让她不得不仔细想。 我说对了吧?我得意至极,嘿嘿阴笑:一看你面相就知道出问题了。告诉你,这几天我又学了一招。 杨便全信了:那再过段时间我不要喊你大仙了? 差不多吧,我江湖味道十足地颔首道。 杨总说自己已经五毛的人了,口气颇有些痛恨青春没有商量就早早流逝的样子,还没有等到从她那里敲诈来的退休火锅,我就要走了。 这群人,以前一直被自己感叹混迹其中,自己都要染成老暮,现在还是不舍,尤其对座的杨。 这个特爱吃零嘴的人总拿我无奈,只要看见她拿东西出来我就伸手,她稳住不动,我便低声要挟:不给?那我就告发你!故意大着嗓子说:好啊,你又偷偷吃东西了。她一边紧张地瞅里间财务室一边向我使眼色。 我不理,继续:还是巧克力哟。 “啪”,德芙就划着弧线过来。 我得意得一边撕包装一边无声大笑,冲她作胜利状。 杨向往着:希望来的也是喜欢吃零食的,这样我就可以常常沾光。 看见我收拾,却不停讲:干啥子那么急,脚底抹油了嗦! 不喜欢别离这个充满伤感的词,那次从茶楼离开的时候,只在临出门才对大家摆手:我走了。 大家多数都惊愕地没有回过神来。抱着纸箱就要下楼梯,一个短发女孩子走过来,一下抱住我就哭,强忍的泪也跟着溢出来,不愿意在小姑娘们面前露出,拍拍她的背,拉开她几乎是冲下楼。 晚上接到电话,是小龙的声音,喊了声主管,就“呜呜”哭起来了:怎么真的走了?……我上夜班一来他们就说你走了,……以后我怎么办?……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我问他在哪里打电话? 他说是茶楼门外公路边的磁卡电话,已经哭得喘不过气,边语无伦次边擤着鼻涕。 知道是他一个人,提着的心才略放下。 听凭他一直絮叨着。十八岁的男孩子哭成这样,连电话那端清嗓子吐口水的动作都原谅了。 你好好工作,既然不读书了,就好好在那里学东西。 他是上着班跑出来的,我几乎是呵斥着将他劝回去。 他最终还是答应留了下来。 很多年以前独自去青岛,临行,莲混在同学中送我,时值深秋,穿着兰的牛仔厚外衣,背包里藏着莲帮我找来的地图和匕首,还有一盒她在宿舍简陋的电炉上炒的饭菜。 火车已经进站,莲还在背后说,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更加没意思了。 又不是不回来,一个星期以后就会见面了。我的心早迫不及待。 独自坐在石家庄北的候车室里才体味到那种孤独,拿出捂了一天的饭盒,打开盖,已经发出淡淡的馊味,还是拿起勺子,仔细地将蒜薹炒肉合着米饭一口一口吃下去,就有温暖遥远地过来绕着我。 母亲在我临走时两眼红肿地哭:丫头啊,你现在什么都不跟你妈妈讲,总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现在要跑那么远,将来见一面都难。我白养了这个女儿了。…… 我就不耐地:我十几岁不是就没有在家吗?这么多年离家还是这么远。 原来远是远,毕竟没有出省,隔几个月想见了还能看见。现在,只怕一辈子难见几次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母亲哽咽着。 好了好了,又不是再不回来了。哭什么吗!我皱着眉冲她吼着。 转过身,泪便下来。 M s 零七年三月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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