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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7年3月27日
梅雨季节
鸢尾殇

这个城市的霓虹灯依旧闪烁,可是我们却依旧孤独。因此总是喜欢一个人在夜晚很安静的沉默,坐在轮渡马路边的椅子上,看着车水马龙,看着情人在街道上拥抱,看着一座座高楼大厦的灯光闪烁,看着远处的邮轮汽笛的咆哮,看着鼓浪屿背后的那一片寂寥。也许是因为这种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时间的静止,也许这样子才能让我们的青春流逝的慢一点,我们其实很渴望再次触摸自己青春的脸庞。
  
  梅雨季节的到来,意味着很多。
  
  可以静静的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很多有着安静脸庞的温柔女子,像雨一样的在大街上飞奔。或者很多相拥在同一把伞下的情侣,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于是习惯来到那家熟悉的咖啡馆,习惯一个人坐在窗口,习惯把所有的糖都倒进咖啡里,习惯看着咖啡的旋涡,荡起一点点的泡沫,然后用汤匙掠去。
  
  
  雨一直在无止尽地变化着自己的节奏,或大或小,或绵或细,我依旧习惯在这个季节不带伞。喜欢在这样的马路上因为避雨而飞快地奔跑,从一辆车跳到另一辆车上,然后静静的等待着终点。
  
  总是在突然间感到寒冷,因为雨总是太过于缠绵,让人不禁回忆一些东西。回忆总是像一阵一阵的风,搜刮着你脑袋中所有伤感的事物。这个城市太过喧嚣,可是下雨的时候却可以浇灭这个城市的一切特征,洗涤着整个城市的灵魂。
  
  午后若是没有太阳,剩下的时光除了睡觉,再也不能做什么事。一觉醒来的时候,小小的宿舍里寂静一片,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一喘一喘的,一片混沌。眼前便出现很浓烈的色彩,斑斓。满是幻觉。我想生命中除了幻觉,是不是就只有生命的本质了。
  
  在床的对面的那堵雪白的墙上贴着许多叫外卖的电话,饥饿来临的时候可以随便应付一下。整堵墙因为花花绿绿而显得破烂不堪,梅雨季节的时候,墙上会渗透出一颗一颗的小水珠,而让人看上去像是刚刚粉刷了还未干透的墙壁。靠在墙边的书也会因此而发霉。
  
  在南方,春天的梅雨季节是如此的潮湿。可是却是那么令人深刻的怀念。就像每年夏天的台风,秋天的干旱和冬天的寒冷。说到干旱,其实南方很少出现干旱,只是有的时候,是因为我们发自内心的干旱而已,所我们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因为干旱而让土地龟裂还是因为土地的龟裂而产生的干旱。就像我们永远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孤单而产生的寂寞,还是因为寂寞而产生的孤单一样。
  
  有时候在家里,半夜醒来,可以听见夜行的火车汽笛所发出的轰鸣声音,以及铁轨与车轮摩擦的声音,还有铁轨与铁轨间隙碰触的声音,吱吱作响。这样的声音,半小时便会有一次,于是听了十多年的火车的声音入睡,在来到了学校以后,夜晚的安静却让人感到格外的孤独,翻来覆去的却也睡不着。
  
  孤独,其实是一个美丽的世界。
  
  就像秋天一样,总会有一些落叶像记忆般逝去,所以才显得格外美丽。
  
  记得今年的冬天,去莆田的湄洲岛。和父母一起,去那座被浩淼大海包围的岛屿。在南方的渔民当中被传为圣地,佛教传说中妈祖曾在此修行,于是岛上便到处建满了面向南方的寺庙以及小庵。一年当中不同的四季,这里都是旅行者与朝圣者的圣地,岛上烟雾弥漫,香火旺盛,我真怕有一天妈祖都被这样的香火熏死。夏天的时候,去那边渡假的游客会更多,不过我已经忘记了那座小岛的样子,留不下任何的印象,除了一股股的浓烟,和那些黑心的商人。
  
  相对于那湄洲岛来说,我依旧喜欢厦门,这个美丽而孤独的城市。喜欢在这个城市里,背对着那些闪烁的霓虹灯,以一种拥抱的姿势,拥抱整个岛屿,整个大海。喜欢在深夜的马路上,一个人很安静的行走。漫无目的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会对我心存误会,不过我不想去消除,被误会了,就是误会。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在误会当中的,我们只是去肤浅地剥开它的表层而已,所以很多隐藏在内心里的东西是别人所无法看到的,因此产生了误会。我可不想将自己内心的东西都掏出来让别人看,以解释这是一场误会,那样的话,便会显得肤浅。所以误会的时候,就应当继续误会下去。我会一直保持沉默。
  
  这种阴暗的天气,让人隐隐做呕。头也会晕晕的,我们只是无所适从,不知道这个世界将会如何改变自己。就像夜晚的演武大桥一样,没有人知道它将在什么时候塌方。也许是下一秒的一个地震,也许是几十个世纪以后的一次碰触。不过现在,它的霓虹灯依旧闪烁,我们将继续从这个世界的任何角度来欣赏它的美丽。
  
  长时间的习惯一个人,于是便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对着自己发牢骚。在那些远离我们所去的东西支离破碎以后,我们依旧习惯一个人的世界。空旷,寂寞。符合一切小说家的特征。生活原本就是一本小说,只是我们习惯把他用艺术的形式表现出来而已。我们都是行为主义者。
  
  宿舍依旧凌乱不堪,我们始终坚定不移地把宿舍当成猪圈来住,有一双双还没洗过的臭袜子,一条条发黄的内裤,地板上铺满了塑料袋子以及一些垃圾,玻璃上的灰尘似乎就像是一堵墙,有很多东西,我们总是懒得去清理干净,于是就让它继续的摆烂。
  
  早晨惊醒的时候,窗外总有桂花的香味,在这样的一个季节里显得尤其浓烈。孤单的人,在嗅觉方面总是特别的灵敏。在这样的一个小城里面,大海与高楼似乎就是它的一切。而芬芳,则是多出来的赏赐。因此我想,是不是我正在慢慢地融入这个小城市呢。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们一天一天的缅怀。喜欢在开始思念的时候,有一杯绿茶的陪伴。那种味道,应该是与生俱来都难以忘记的吧。喜欢这样一些很不确定的东西,因此像怀春的少女一样,幻想着自己能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邂逅一些自己喜欢的女子。有一些人,其实只要你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就可以知道这个人能在你生命中占据着怎样的一个位置。
  
  眼神明媚的女子,总是那么招人喜欢。只是,从未遇见而已。
  
  这段时间,身边有很多朋友生日,买了一些礼物,总是让自己饿一顿饱一顿的。不过算来算去,自己的生日似乎也快到了,4月9日,还剩下十多天。不过往年的生日我也都是不怎么过的,今年估计也不会过生日吧。我可不想庆祝自己又老了一岁。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喜欢这种梅雨季节的,喜欢这种腐烂发霉的味道。那些动人的记忆,那些美丽的邂逅,似乎都是在这样的一个季节出现。我们深深的喜欢,并渴望。夜晚,深的像凹陷的眼球,我们似乎都深陷在这样孤独的一个世界,不能自拔。
  
  也许寂寞,真的会像空气一样侵蚀着自己的躯体。